高淳咸鹅、羽毛贡扇和慢城叶画[每日农经]

[每日农经]老街味道(1)高淳老街的“三味”(20130409)

宋璐璐：一出门就捡东西，捡到一根羽毛！你说它看着也不像是鸡呀鸭呀鹅身上的那种羽毛，什么动物身上的呢？关键是，它怎么出现在这儿呢？谁飞着飞着掉下来的？嗯，说不定跟这条街有关系。

几乎每一个城市都有一条老街，有人说，老街其实是一个城市的博物馆，盛满了城市的历史和一代代人的成长故事。南京高淳也不例外，这是通往长江的官溪河，这个码头和高淳老街仅有百米之隔，明清时期，徽商等各地商人通过码头运输商品，而高淳老街也自然成了一个商品中转站，所以老街一侧几乎每条小巷都通往码头。磨得光滑的胭脂石和青石，雨水冲刷过的青砖白墙，都在诉说着它的历史，充斥其间最让人回味无穷的，是在民间流传了百年的老街味道。

宋璐璐：这是什么，鸭子吧？

店铺老板 赵三陵：它的亲戚，鹅。

宋璐璐：这鹅看起来不是酱的。

赵三陵：这是腌的咸鹅，也叫香鹅，好吃的很。

咸鹅咸鱼腌咸菜、腊肠腌肉鸭脚包、高淳人喜欢腌制食物，一来食物保存的更长久了，还增加了一种特殊香味，赵师傅的家就安在老街，咸鹅是从爷爷那里学下来的手艺，他并不知道祖上是不是从事这个买卖，但从记事起，每年家里都会做，现在他的小店每年都会卖上几千只咸鹅。

赵三陵：好多年了最少也有几百年历史了吧。逢年过节要是没有高淳老鹅的话，开不了席的。

7个月到一年的老鹅，用盐里里外外反复磨搓，至少两次，放在角落等盐分渗入到肉里，几天过后，选一个晴天，挂在南方人家房屋的天井，晒一晒，然后晾起来，有时等不到一个月，就可以食用了。做法也简单，最便捷的就是在水里泡上一夜，放在锅里蒸，蒸好就可以吃了。

宋璐璐：咸、鲜、香，这个味道是在别的地方没有品尝过的。

这里是水草丰茂的鱼米之乡，在以慢生活著称的高淳桠溪镇，生态环境更不必多说，就连生活在这里的白鹅，幸福指数也尤其高。大学毕业回乡搞养殖的小伙王水才告诉我们，高淳人养鹅不费劲，这里的鹅日子过的也滋润。

老鹅养殖户 王水才：我们自己养鹅，就是吃点粮食，吃点草一类的，然后自己在外面放放喝点水。

鹅长得好，王水才并不愁销售，光在本地就卖光了，这也归功于高淳人爱吃鹅的习惯，而且做出的味道尤其香，就说这老街吧，缺了高淳人的老鹅，那就少了一种味道。

宋璐璐：请教一个事儿，您看这羽毛是哪儿来的？不是鹅毛吧。

赵三陵：不是，这个我也不太清楚，要么去前面问一下。

在老街上，不经意就会看见这些头发花白的老人家，有的人在老街上生活了几十年，那些令人赞叹的精致手艺，就是在他们的手里实现了代代相传，经过时间洗涤，在这个摩登的时代里散发出古香古色的味道，飘散在老街的每一处地方。

宋璐璐：我觉得，这一回它找到组织了。

娘家人嫁女儿都期望着女儿能跟婆家人相处的融洽，这样日子才能过的舒坦。于是，高淳人在嫁女儿的时候，会专门把扇子作为嫁妆的一部分送过去，意思呢，就是希望女儿能与人为善，羽毛扇自然是首选，明朝嘉靖年间，高淳的羽毛扇被列为了贡品。

羽毛扇的羽毛不一样，也就有了鹅毛扇、雕翎扇、雁毛扇、孔雀毛扇的分别，形状呢，有圆形、桃形、石榴形、佛手形等形状，这个齐头的就是诸葛亮用的“孔明扇”，价格也不一样，从几元到几百甚至上千的都有。在这个店里，夫妻俩一个卖扇子，另一个做扇子，夫唱妇和，生意也不错。羽毛扇制作起来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，需要几十道复杂工序，平日里没有别的事，这位大哥就埋头在小桌前制作，一个个精美的扇子也就从他手里变了出来。一年下来，夫妻俩能卖出几千把扇子，赚上几万块钱。

宋璐璐：大姐你看这是什么羽毛？

羽毛扇店铺老板：这是大雕的羽毛，我们用来做羽毛扇的，一根羽毛要二十块。宋璐璐：看来我捡了一个宝贝。

老板：我们这边鹅毛都要几毛到几块。

水草丰茂的高淳，自古以来一直是野禽钟爱的地方，在这里生长的家禽，毛色艳丽，富有光泽。王水才卖鹅，卖的不仅仅是能做出香味来的鹅肉，也有一部分是这些羽毛带给他的收益。

王水才：去掉这两根，这两根明显品质不行。然后一二三四五六，这六根做羽毛扇比较好，再往后就小了。

宋璐璐：这些羽毛怎么卖？

王水才：这种的话基本上卖3角钱一根。

宋璐璐：剩下的毛呢？

王水才：剩下的毛靠里面的鹅绒。就是下面的绒毛，这种的。

宋璐璐：算下来卖鹅毛共多少钱？

王水才：像这种的话十来块钱一只。

仅仅一只鹅的鹅毛就可以卖出十几块钱，王水才养一只老鹅的利润到底是多少呢？

王水才：我一年销售老鹅三四千只，如果一只算到四五十的利润，一年能赚十几万元钱。

宋璐璐：大姐，有了这把扇子，我怎么忽然有了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呢。您先忙，我先去别处看看，飞！大姐，你也过来了？

羽毛扇店铺老板：我没动啊。

宋璐璐：您说您也不配合我一下。我还是走过去吧。

蒸糕店姑娘：香草团，糯米团，现做现卖的，老街特产，带回家早餐夜宵都可以！

江南女子的叫卖声清脆响亮，给来往的人推销的是刚刚出锅的蒸糕，锅盖掀开，热气直往脸上走，躲不掉的，是买一个来尝尝的念头。传统的制作手艺，少不了的是上辈人流传下来的老物件，石臼里的糯米和香草在反复夯捶之后，变得弹性十足，挖一勺做好的馅儿，做出个窝窝形，放在锅里蒸，出了锅就是既有嚼劲、又香甜可口的香草团。用筛子选最细的糯米粉，洒在手工制做的木质模具里，点上芝麻白糖等做成的馅儿，把表面整平，再翻过来就变成了有棱有角的糯米糕，这个木盒子同样也可以做玉米糕、黑米糕等，点滴之间，不难看见传统美食的智慧。

消费者：香软可口，糯而不腻，里面的芝麻更香。

消费者：香香的、甜甜的、糯糯的。

马为华的打糕歌谣：春天里来桃花开，喜鹊喳喳报春来，夏天里来荷花开，郎情妹意藕丝连。

老街这一头的马师傅正在唱歌，他今天要做的是云片糕，是他会做的糕点里最简单的一种，也是最古老的一种。他这次用的材料也是糯米，把炒好的糯米粉和白糖等材料一起搅拌磨细，再细细筛出来，装到特制的工具里，再用力夯打成型，接下来切糕考验的是手上的功夫，马师傅干活之前刚喝了二两小酒，虽然这首歌谣唱的有点荒腔走板，但是手上的功夫一点不减。

宋璐璐：马师傅，您切得真熟练。

糕点铺老板马为华：我不看也能切。

宋璐璐：不看也能切？真的假的？

马为华：熟能生巧，你把我眼睛蒙起来也是一样的。

宋璐璐：那我把帽子给你拉下来。

马为华：行啊，拉到底。不要紧，我眼睛闭起来了。

宋璐璐：马师傅闭上眼睛切得跟睁开眼切一样。马师傅，等一下，给我留一点。

马为华：你想切？

宋璐璐：对啊，在家我都会切土豆片！

马为华：行啊，你攥好，刀很快的。

宋璐璐：我知道，很简单。

马为华：太累了吧，不是切土豆了吧？

宋璐璐：看着挺简单，做起来还挺难。

马师傅是马家做糕点的第四代传人，做糕的时候才唱的这首歌也是上一辈传下来的，马师傅叫它打糕歌，唱出来是劳动的快乐，做出来就是流传百年的香甜，谁家结婚生子，搬了新家，或是金榜题名，高淳人会送上一份这样的糕，南来北往的客人也带上一份给家人朋友，价格不高，寓意却是步步高，马师傅的店门面不大，生意却很红火。

马为华：平均每年30万左右，不吹牛皮，规规矩矩的。

宋璐璐：软糯可口，太美味了。马师傅，我羡慕您，您住这条街上太幸福。我今天只体会了香味、甜味、古味，其实我知道还有更多的丰富味道。

马为华：欢迎您下次再来品尝

宋璐璐：好，时间不早了，我先回了，走着！

马为华：丫头，怎么，你要飞啊

宋璐璐：我还是坐火车去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