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住红米饭南瓜汤

当年南方苏区有“红米饭，南瓜汤”的歌谣，所唱“红米饭”是一种红色糙米煮成的饭，在东到福建西至云南的广大地区曾经是穷人常吃的主食。上世纪70年代末,我在云南路南石林还吃过。坦率地说，那种米虽然有产量高、便宜，但口味确实欠佳，现在据说已经很难见到了。这些被淘汰的作物品种是否都不再有保存价值？能否断 定它们真的应该被淘汰，将来没有被利用的可能？

不短的时间以来，关于保护生物多样性的文章屡屡见诸报端，读了总觉得忽略了点什么。现在大多数关于保护生物多样性的论述，注意的都是野生动植物的物种保护问题，人们似乎忘却了许多久已被人类驯化的动植物，同样有保护其物种多样性的问题。以植物为例，人们熟悉的蔬菜白菜、水果香蕉和粮食作物玉米，是英语所称的“cultigen”，翻译成汉语即“来源不明的栽培种”；在它们身后，已经有很多物种灭绝了。

这里不妨以玉米为例来说一说。

早在1492年哥伦布“发现”新大陆的时候，玉米已经作为粮食作物被土著印第安人种植了很长时间，科学家们现在认识的所有主要类型都已存在。而且这些类型已经不适宜于野外生存，其种子的授粉和种子成熟以后的撒播都离不开人为干预。但是杂交玉米的研究是在1905年，才由两位美国科学家（George H.S h u l l 和Ed wa r d M.Ea s t ）开始的。在培育出高产杂交品种之前，美国玉米不但产量低（1931年平均每英亩仅产24.5蒲式耳，约622公斤；1英亩约合6市亩,按照中国人习惯的说法即约亩产220市斤），而且生产成本非常高，生产30蒲式耳，成本就相当于25蒲式耳。培育出杂交玉米以后，每英亩平均产量提高到95蒲式耳以上,有些州平均产量更超过130蒲式耳，约相当于每市亩1,100市斤。此外，通过杂交育种，不但大大提高了玉米产量，还显著改良了其品质。

农作物品种改良是一个选优汰劣的过程，鉴于优良新品种的不断培育涌现有可能使原有相形见绌的品种消失，导致一些现在认为无用或者不良的性能“失传”，美国联邦政府专门建立了“玉米银行”（cornbanks），种植那些被淘汰了的品种，使它们不致灭绝。

这个做法很值得我们借鉴，现在包括小麦、水稻在内的不少粮食作物，包括梨、苹果在内的许多水果，还有不少蔬菜，恐怕都有类似的品种保存问题。即使它们真的不再有利用价值了，那么单纯从生物多样性角度考虑，似乎也有必要像美国建立“玉米银行”那样，建立它们的“品种银行”。这种“银行”必须由政府来建立，因为它是需要不断“投入”，却可能完全没有“产出”的。

这里只说到植物，家畜、家禽，也有类似问题。